來自天堂的小鎮:哈爾施塔特
來自天堂的小鎮:哈爾施塔特

哈爾施塔特小鎮
哈爾施塔特,是一種極輕的存在。
它不像巴黎那樣複雜,也不如慕尼黑那樣理性。它更像是一幅水彩,色塊不重,線條溫柔。站在湖邊,甚至會有一種錯覺:這不是一座真實的村莊,而是某種記憶在夢裡對自然的描繪。
我抵達的那天是六月末,陽光柔軟,雲層散得很慢。湖水平靜得像一面未經打磨的鏡子,把山影、教堂尖頂、屋簷與天色都收進去,連風都不忍打擾。我沿著湖邊的小路緩慢行走,聽腳步落在石板上的聲響,像是在回應水面的某種節拍。
那天午後,我在湖畔的一間小咖啡館遇見了一位來自捷克共和國的女孩。我們只是坐在相鄰的桌子,各自點了一杯飲料,各自望著湖面。沒有誰主動開口,直到她問我是不是也覺得這座村莊不像真的。我笑了,回答說:不像真的,但比「真的」還要安靜。
後來我們聊了幾句,不多,足夠留下記憶。她說她來自布爾諾,在維也納讀書,今天是一個人來走走。她指著湖面輕聲說:「這種地方,讓人暫時不需要生活。」我想,那句短短的話,比很多遊客的相機和記錄都更貼近哈爾施塔特的本質。
我們沒有交換聯絡方式。只是又坐了一會兒,然後各自離開。就像這座村莊本身:你不會強留它,它也不打算留下你。你們只是在某一個天氣剛剛好的下午,有過一段輕聲的交談。
我在她離開後繼續沿湖走了一會兒。風輕輕吹過水面,有水鳥飛起,掠過一線光。那一刻,我忽然覺得: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相遇都要有結果,有些片段本來就是來溫柔你一會兒,然後繼續各自的路。
哈爾施塔特不會強迫你去感動,它只是默默地存在在那裡,用最平和的方式告訴你:
「你不必擁有一切,只要看著它,就已經足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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